“拒绝令”的阴影正在中兴通讯上空消散。

 

　　8月28日，在中兴通讯2018年第二次临时股东大会上，新任董事长李自学、总裁徐子阳以及监事会主席谢大雄携新任高管团队悉数亮相。

 

　　解除“拒绝令”不到两个月时间，无论是经营进展，还是股价表现上，中兴通讯皆有满血复活之势。

 

　　当日，李自学在股东大会上表示：“目前中兴通讯主营业务已经恢复。其中生产任务在8月突破历史新高，研发任务还在恢复过程中，但已在尽快跟上进度。”

 

　　这一经营进展与中兴通讯节节攀升的股价相映成趣。在“工信部及发改委发文明确5G未来发展方向”、“5G频谱资源最终许可方案即将发布”等多重利好消息之下，中兴通讯A股股价仅一个半月涨幅便超过34.40%，截至8月28日晚报收于18.95元/股，出乎不少机构意料。

 

　　参加股东大会的一名机构投资者对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指出：“一方面，政府极力推动5G发展，以期带动国内相关产业链，中兴通讯是A股市场上5G概念绕不开的标的，必然会受到投资者的热捧；另一方面市场对于中兴通讯今年表现有一定预期，利空已经释放。”
 

　　业绩恢复在途

 

　　距8月30日中兴通讯发布2018年中报还有两天，但投资者早已急不可耐欲探知订单状况、恢复进展。

 

　　此前，受拒绝令影响，中兴通讯在一季度一次性计提了10亿美元罚款，预告上半年预亏70-90亿元，而公司二季度业务基本停滞。尽管解除拒绝令后，中兴通讯连拿三大运营商多笔上亿订单，仍有市场人士担忧公司短期内难以恢复元气。

 

　　“主要是经营暂停期间失去了很多机会，尽管有政府支持，国内业务确定性比较强，但国际业务就不好说了。另外现在处于运营商投资弱周期，中兴通讯承接的订单都只是一些运营、维护等小订单，真正的大投入还得等明年。”8月28日，现场一名跟踪中兴通讯多年的散户投资者对记者说。

 

　　对此，徐子阳回应，在制裁期间，公司最核心的研发人员没有任何损失，关键骨干的离职数与去年和前年维持在相同的水平。获美商务部解禁后，中兴迅速投入5G相关关键内外场测试。

 

　　“到这个月底，我们已经全面赶上国家所有的测试要求，5G研发在国内还处在第一阵营。”他同时指出，中兴当前订单恢复情况良好，与去年7-9月订单水平基本持平。

 

　　而对于投资者最为关注的海外业务进展，徐子阳坦言，当前国际业务订单确有一定损失，表现为近3个月内国际运营商规模组网建设、网络运维等方面的订单取消。但大部分国际运营商对中兴维持较大的信心和耐心，当前公司在与国际关键运营商进行点对点洽谈，且情况良好。“我们有信心尽量把海外业务造成的损失降到最小。”

 

　　不过，从股东大会上获悉，截至8月，中兴通讯今年累计还不能盈利，其2018年的主要任务是恢复生产、减少损失，2019年回到正常增长轨道。随着2020年5G业务的开展，公司希望保持快速增长趋势。

 

　　现场有私募机构人士对记者解释称，目前中兴高管只提到生产全面恢复，这与销售全面恢复还存在一定的时间差，预计要等到明年才能实现稳定业绩。

　　聚焦5G主业

 

　　虽处于业务迅速复苏过程中，但美国禁售令引发的缴纳14亿美元罚金和保证金，以及海外市场态度有所谨慎，无疑仍对中兴通讯的正常运营带来一定挑战。

 

　　面对中兴通讯未来的发展方向，徐子阳表示，当前中兴正在调整业务，表现为聚焦5G主航道和关键业务。

 

　　今年2月，中兴通讯以12.23亿元转让了子公司中兴软创43.66%股份，后有市场传言称中兴通讯正在调整部分业务，或会逐步剥离手机业务。

 

　　2017年财报显示，中兴通讯期内运营商网络业务收入占公司比重达58.62%；消费者业务收入贡献占逾1/3，达32.35%。

 

　　徐子阳介绍，在禁令解除后，中兴通讯迅速投入5G网络的内场、外场测试以及国家测试。截止到本月底，公司5G测试已经赶上最新进度，处于第一梯队。

 

　　徐子阳强调，对5G终端的研发投入也不会减弱。中兴通讯的终端业务会坚定投入，5G的各种接入方式都需要投入。短期需要聚焦关键市场、重要机型、核心研发版本，据悉，8月30日中兴通讯将发布最新旗舰机型天机Axon 9。对于中兴终端美国市场，中兴通讯还在观察和研究能否正常恢复，从而对美国市场的研发和销售做重整。

 

　　聚焦5G，包括整个5G产业链的核心竞争力，芯片即是其中一个非常关键的环节。徐子阳指出，中兴通讯对关键器件进行全方位审视，旗下中兴微电子将加强关键芯片的自研，包括基站芯片、中频芯片、交换芯片等系统设备的核心器件。同时，公司加大和业界第三方芯片厂商合作伙伴的合作力度。

 

　　在客户层面，徐子阳强调，国内业务的恢复情况良好。国际业务受到禁令影响形成了订单损失，但当前大部分国际运营商合作伙伴依然对公司保持了信心和耐心。中兴通讯正在逐步与国际运营商客户进行点对点洽谈，反馈良好。

 

　　徐子阳指出，今年的主要任务是减少损失，到2019年，公司将回到正常增长轨道，2020年随着5G规模商用实现快速增长。

 

　　中兴通讯近期的股价持续上涨，反应出投资者对公司在5G时代发展前景的良好预期。不可否认，禁令会导致中兴通讯今年上半年的业绩出现重大亏损，但中兴通讯努力以最快速度恢复了生产和业务运营，从本次股东大会看，中兴通讯管理层对未来发展保持了务实态度，明确聚焦5G作为重点发展方向，并将形成资源的合力和核心竞争力。

 

　　而在上周，美国商务部长罗斯宣布任命华盛顿律师罗斯科·霍华德（Roscoe C.Howard Jr.）为中兴公司特别合规协调员(SCC)。

 

　　对霍华德的任命是美国对中兴一系列惩罚措施的要求。美国商务部今年4月禁止向中兴公司出口美国产品，因为中兴公司把装有美国制造零部件的电信产品卖给包括朝鲜在内的美国实行贸易禁运的国家。

 

　　罗斯在一份声明中赞扬了霍华德的丰富经验。罗斯说：“霍华德对公司合规领域非常精通，曾作为联邦检察官审理过100多起此类案件，并帮助私营部门解决合规和商业伦理问题。”

 

　　商务部称，作为特别合规协调员，霍华德将协调、监督、评估和报告中兴及其全球子公司和关联公司遵守美国出口管制法律的情况。

 

　　霍华德承诺将认真履行职责。他说：“我和我的团队将保持警惕，确保中兴通讯遵守美国所有的出口管制法律法规。”

 

　　商务部7月宣布，已在中兴缴纳保证金后解除对其的禁售令。中兴可重新向美国公司购买关键零部件，恢复运营。根据双方在6月达成的和解协议，除了派驻合规协调员，中兴需支付10亿美元的罚款，并将4亿美元保证金放入托管账户，还要解雇最高管理层，替换董事会。

 

　　此前，美国总统特朗普本周一签署了一项价值7160亿美元的国防政策法案《国防授权法案》，该法案基本上禁止美国政府或任何希望与美国政府合作的人使用华为、中兴或其他一些中国通信公司的零部件，这项禁令将在未来两年内生效。

 

　　在中兴通讯事件中，特朗普发推文说他正在推动商务部与中兴通讯取消禁令，当时有国会议员批评特朗普的推文是不负责任的，促使他用另一条推文捍卫自己的立场。一些国会议员曾希望利用《国防授权法案》法案恢复对中兴通讯的严厉处罚，不过随着中兴想美国财务部缴纳了10亿美元罚金并将4亿美元保证金放在一家美国银行，最终这项妥协法案取消了一项法案，立法者也同意在7月底放弃使用该法案推动对中兴通讯的制裁。

 

　　中兴通讯的禁令虽然被暂停，但除了罚金，中兴通讯付出的代价还包括一个向美国商务部汇报的小组，董事会和高层管理人员按照协议要求进行全面大换血。

 

　　此次签署的法案禁止了美国政府或任何希望与美国政府合作的人使用华为和中兴的零部件作为关键组成部分的服务。不过只要不用于路由或查看数据，华为和中兴的许多组件仍然是允许使用。同时，该法案还指示包括联邦通信委员会(FCC)在内的几家政府机构，优先向因禁令而不得不改变技术的企业提供资金援助。

 

　　其实，长期以来华为和中兴始终是美国法律和政策制定者的针对目标，2012年众议院的一份报告称，华为和中兴都构成了美国的国家安全威胁，而美国安全机构负责人建议不要使用这两家公司的产品。

 

　　今年4月福布斯杂志曾报道，华为已经不再将美国视为其全球战略的一部分，将会迅速所见在美国包括销售、售后等业务的规模，预计会在今年底彻底退出美国市场。美国通信运营商AT&T和Verizon也都放弃了出手华为手机。

 

　　本月初，韩国媒体报道由于美国政府与议会连手封杀华为，华为日前决定全数裁撤美国的办公据点，退出美国市场。华为6日给出公开回应称，关于“华为决定裁撤全部据点，退出美国市场”的网传消息不属实。另外，有华为海外负责人也表示，华为在美国据点少，几乎没有业务，谈不上退出。

 

　　除了美国，华为在加速海外业务的时候在其他国家也遭遇。路透社8月23日报道，中国电信运营商华为周四表示，澳大利亚已经禁止华为为其计划的5G宽带网络提供设备。

 

　　在信息安全问题越来越重要以及国际贸易关系紧张的背景下，中兴通讯和华为等中国企业就是其中的受害者，作为通讯设备厂商肯定是希望以5G技术和产品推动行业的发展，然而却面临多重困难，中国的技术厂商未来将如何更好地出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