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人想进去,里面的人想出来”,钱钟书对《围城》最经典的解读非常适合果链现状。
一对小小的AirPods就撑起了国内近百家果链公司。即便高压薄利生存难,果链也不是“铁饭碗”,随时可能被东家老板苹果踢出局。
有消息称,苹果最新款AirPods 3产能迁移,在越南制造的占比达到30%。原因在于,中国产业升级和人力成本的提高。
在苹果最新公布的供应商中,前200名里中国厂商共有96家(中国大陆42家,中国台湾46家,中国香港10家)占比近半,其业务板块主要聚集在精密组件及材料供应模块上,其中规模最大的为ODM。
“ODM代工可替代性较强,如果高度依赖苹果订单,遇到意外则难以转型。”数位耳机厂商对数据君说,苹果公司寻找代工厂的首要条件是产线的自动化基础,其次是模具加工实力,然后是良率,所以ODM不仅是人力的比拼,更是设备的比拼。
“代工的转移,表面上看是中国的制造业在升级,但是对于国内的果链企业来说不是一个好的现象。”某代工厂技术人员对数据君认为,关键元器件制造靠技术,代工靠人工,但是目前AirPods里面值钱的元器件几乎都来自于恩智浦、赛普拉斯、ST、德州仪器、索尼等,目前技术方面短时间赶上这些巨头不是很容易,代工的订单又要被越南抢走,会对国内的供应链产生不好影响。
急剧膨胀:内地果链市值已超万亿
不管乔布斯还是否在世,苹果对于每个生产环节的极度控制欲都不会改变。
一家进入苹果法眼的企业,需要近一年的“实习期”。果链内部人员对数据君表示,苹果要清晰地掌控每一个元器件、材料来源、设备等的具体信息,不允许任何“黑盒”的存在,苹果甚至会直接为工厂提供设备,并且只能用于生产苹果的产品,在富士康的各条苹果产线中,就有2到5成的设备是苹果给的。
对于一项非核心技术,苹果常常会选择两家以上的供应商,一方面可以避免对单一供应商的过度依赖,如果一家供应商产品或者管理水平落后了,就会被苹果无情地踢掉。另一方面可以让供应商之间相互压价,降低供应商的利润。
要是只有一家供应商,苹果会想方设法来扶植新的供应商,与老供应商相互制衡,形成竞争。立讯、歌尔、富士康等中国企业,外加越南等东南亚企业互相竞争,争取到最高的良率和最低的成本。
也因为苹果的霸道和严格的调教,不少和苹果合作过的厂商也会成长很多。像是立讯精密在 2012 年打入果链,从生产数据连接器开始,在十年左右的时间中营收翻了整整 90 倍。
所以在 A 股市场才有了 “ 苹果概念股 ” 的说法,能成为苹果公司的供应商对于企业来说就相当于掌握了 “ 财富密码 ”。
目前AirPods主要中国内地供应链企业有富士康、立讯、歌尔、兆易创新、AAC瑞声科技、欣旺达、德赛电池、鹏鼎控股、环旭电子等,总体市值加起来有10064亿元。
如果苹果没有选中这些企业,那么这些厂商未来的路将无法想象,上百万人会因此投身其他行业。
应对之策:不把鸡蛋放同一篮子
如同迪拜在试图摆脱石油工业发展旅游和金融业一样,这些果链的企业逐渐发现自己的短板,转而开始寻找新业务。
首先是歌尔股份开始的AR/VR布局,已在2021年开始收获果实,并于11月9日发布拆分所属子公司歌尔微上市的公告。2019年歌尔开始布局AR/VR业务,其产品Pico在2020年第二季度的全球VR市场中占据了9.2%的市场份额,成为仅次于索尼和Facebook的VR品牌。
其次,立讯精密也开始了大动作,2月11日,立讯精密发布公告,拟通过境外全资子公司立讯精密有限公司以每股港币0.80元收购香港联交所主板上市公司汇聚科技约74.67%股权,收购总对价为港币11.04亿元。此次收购旨在从产品、客户、市场等方面,进一步完善公司在通信、医疗、汽车、工业等领域的互联产品战略布局。
业界还有观点认为,立讯精密的代工业务并不止于此,下一步也会进入AR/VR代工市场,事实上,2022年初,有消息传闻,立讯精密与某AR/VR代工厂同台竞争某大厂订单。
瑞声科技也在尽力的拓展其他领域,今年新发布的三星Galaxy 22系列采用了瑞声X轴线性马达,并计划拆分其光学板块上市。
欣旺达作为AirPods充电仓的供应商,也在多领域发展的途中,欣旺达在去年4个月内,投资金额高达400亿元建设动力电池、储能电池生产线等项目,并在车载电池领域开疆拓土。
AirPods 3电池供应商之一的德赛电池,2021营收约194亿元。德赛电池在投资者互动平台表示,公司储能电池产品主要应用于5G通信基站、家庭储能、UPS数据中心电源等方面。储能锂电池市场是公司未来重点开拓的业务领域。
可以看出,不管对于苹果的依赖是大是小,多领域发展已经成为了果链企业的共识,只不过苹果给他们的利润,会小于多领域发展带来的效益吗?有朝一日他们离开苹果,会有另一个市场来填补这个巨大的空缺吗?我们还需拭目以待。